【诗艺世界】关刀（广西） 焰火轻纱（小说连载1-4）

　　，生于1983年，广西河池凤山人。爱好文学，喜爱写作，有承继港台武侠和大陆武侠小说家的风格。代表作有《侠女配刀客》《关刀神话》。荣获青年文学家杂志社颁布《优秀作家》 荣誉称号。散文有《冬季》等多部著作，荣获腾讯要点引荐。已出书著作，有《关刀文集》。《关刀神话》（合辑《今世作家精选文库·流年意像》伊诺科学出书社)也曾有著作，在千亿才俊、文海雅情、紫竹香榭、冬歌文苑、竹海文艺、中华南边诗社、三江文学、金土地·总社，文学刊物和文学网络站点渠道上宣布。为神州文学会经典文坛网驻站作家，神州文学会会员。威海理事会理事。今世新诗坛诗社签约诗人。明信片上的百位我国诗人之一兼荣誉证书一本。爱国主义作家。在民间被称为“治好系神话作家”。

　　边枯牙姓边，他便是姓边。不会变。他看见一根枯芽，枯芽现已干枯。在这个春天。他看见一枝枯丫，现已干枯。边枯牙原名其实叫边枯丫。一枝干枯的枝丫。一个男人怎样能叫丫呢？这一枝枯丫，也太死寂，没有一点生机气愤，在春天里。他把姓名改了，改作边枯牙。牙的牙。男人，就应该有牙齿的坚固和豪气。不要活在失落里。就算人生不免有失落。

　　但是，现在，边枯牙的确有一些失落，就像这个春天里那一撮枯芽，那一枝枯丫。

　　它们也干枯？边枯牙笑一笑。本来它们也和他相同失落。总会复苏，只需有春天。边枯牙经常这么想。

　　风迷已然显现：一身青衣，如晚秋里的薄烟。特别她含春粉面的那一缕悄悄的青纱，如她七煞绝的薄雾。没有人看得清她诱人的粉面。

　　边枯牙使尽周身内力，将风迷排出的七煞绝吸收集于一身，他随时排放。在江湖中。如果在练好了这以气功修炼为根底的烟毒之后。这烟毒不光有毒，并且很热，像人们恋火轻狂相同炽热。所以边枯牙给他这独门绝计取了个很不错的姓名：焰火毒。

　　晨露还挂在草场的狗尾草上，管风木正给牛添料。木瓢撞着石槽，“笃笃”声混着牛的低哼，在空气里飘得软。草场东边的老槐树枯叶已在凋谢，枯老黄色的叶尖沾着露，风一吹就晃，把晨光筛成碎金，落在管风木的粗布衣袖上——他穿的仍是上一年的旧衣，袖口磨出了毛边，却洗得洁净，像这老倌草场里的草，看着一般，却透着股结壮的劲。

　　草场的栅门是前年修的，松木现已泛了浅灰，靠溪边的那根还藏着几道深痕——是上一年冬季野猪撞的，其时管风木抄着柴刀追了半里地，最终也没真伤那畜生，只把它赶进了后山的竹林。此时那道痕正映着光，像个不起眼的印子，记取这草场的日子。

　　遽然，草场外的土路传来马蹄声——不是赶车的慢步，是三匹快马踩得泥点乱飞，连远处溪涧“哗哗”的水声都被盖了去。马还没停稳，三个黑衣人就翻身跳下来，靴底在泥地里踩出深印，裤脚沾着的草屑和泥点都没有来得及拍。为首的人攥着钢刀，刀把上的红绳结被风吹得晃，领口绣着的银牙纹在晨光里闪着寒光——那是边枯牙手下的记号，江湖上听过的人都知道，绣银牙的，多是些下手没轻重的人物，上一年江南那户藏了密信的人家，便是被这群人拆了院门，连院里的老槐树都砍了。

　　“管风木？”为首的黑衣人开口，声响像刚从砂子里捞出来，粗得扎耳朵，“边护法要你手里的乌木盒，知趣的就交出来，省得咱们着手拆了你的老倌草场。”他说“拆”字时，成心踹了脚周围的栅门，松木宣布“吱呀”一动静，惊得圈里的鸡扑棱着翅膀往角落里躲，连那头温吞的老牛都抬了昂首，眼里透着点慌。

　　管风木这才放下木瓢，指尖在石槽边蹭了蹭，沾了点喂牛的麦麸。他没看黑衣人，反倒伸手摸了摸老牛的耳朵——那牛是三年前从邻村王老汉手里买来的，眼上有块月牙形的白斑，性质比猫还软，此时正用头悄悄蹭他的手背，像在替他挡着眼前的阵仗。“没听过什么乌木盒。”管风木的声响很平，没带半点火气，倒像在跟人说“今日的麦麸掺了点豆粕，牛爱吃”似的。

　　“装糊涂是吧？”周围的黑衣人急了，往前跨了一步，钢刀“噌”地抽出半寸，寒光扫过草叶，把沾在叶尖的露水都劈成了两半。“咱们查了半个月，都说你上个月从山下带回个黑木盒子，不是乌木盒是什么？再犟，咱们就把你这草场翻过来，连牛圈都给你拆了！”

　　管风木总算抬了眼，目光落在那把钢刀上，又扫过三个黑衣人的脸——为首的左眉上有道疤，从眉骨划到颧骨，看着是被刀砍过的；周围两个年岁轻些，目光里透着躁，手都按在刀把上，随时要着手。他没说话，仅仅折腰从墙根抄起根晾衣用的木杆——那木杆是老松木做的，握在手里沉实，杆头还藏着晾衣服的绳痕。木杆在他手里转了圈，带起的风扫落了杆上的草屑，“要翻草场，得先问过我手里的东西。”

　　“就凭一根破木杆？”为首的黑衣人笑了，笑声里满是不屑，“给我上！先把他撂了，再搜！”

　　周围两个黑衣人马上冲上来，钢刀“唰”地全抽了出来，刀风裹着泥气，直往管风木面门劈。管风木没躲，手里的木杆往斜里一挡，“当”的一声，木杆撞上钢刀，竟没被劈断，只震得那黑衣人手腕颤了颤。另一个黑衣人趁机从周围面砍来，管风木脚尖往撤退了半步，木杆横扫，正扫在那人的膝盖上，黑衣人“哎哟”一声，单膝跪了下去，钢刀“哐当”掉在泥里。

　　为首的黑衣人见手下吃亏，脸色沉了沉，握紧钢刀就冲了上来。他的刀比那两个手下快，也狠，刀光裹着劲，直往管风木的胸口扎。管风木往后一仰，躲过刀尖，木杆往地上一撑，整个人翻了个身，落在牛圈周围。刚站稳，就听见死后传来一阵轻响——不是风声，是烟扫过草叶的声响。

　　他回头，就看见西边的路口飘来阵烟——不是草场的晨雾，是裹着青衣的薄烟，像晚秋的云，慢吞吞漫过栅门，直往黑衣人这边绕。烟里的人影渐渐显出来，青纱遮着脸，只露着半截光亮的下颌，手里握着根藤杖，杖头雕着朵浅纹花，正是风迷。

　　“又是你？”为首的黑衣人看见风迷，目光里多了点忌惮——前次在边枯牙的楼阁外，他见过这青衣人的烟，知道那烟里藏着杀劲。“这是咱们边护法的事，你少管！”

　　风迷没说话，仅仅抬了抬指尖。那阵薄烟遽然动了，像有了劲，直往为首的黑衣人缠去。黑衣人挥刀劈烟，刀风过处，烟却没散，反倒顺着刀风绕上来，裹住了他的手腕。他只觉得手腕一麻，钢刀差点脱手，心里一惊，刚要往撤退，烟又往他脚边缠，像藤蔓似的，把他的脚腕捆住了。

　　“你的刀，没我的烟快。”风迷的声响从青纱后飘出来，轻得像风，却带着股冷劲，“边枯牙要乌木盒，让他自己来。”

　　周围两个黑衣人见头目被缠，想上来帮助，刚迈脚，烟就分了两股，往他们身上绕。不过顷刻，两人就被烟裹住了臂膀，动也动不了，只能瞪着眼，却不敢再作声——他们能感觉到烟里的劲，像细针似的扎着皮肤，再动，恐怕就得流血。

　　为首的黑衣人咬着牙，想运内力冲开烟，可刚一命运，就觉得胸口发闷，像有股热劲往嗓子涌——他才想起，江湖上都传，这青衣人的烟里藏着毒，叫“七杀绝”，沾着就缠人，硬冲只会伤自己。“算你狠！”他咬着牙，“咱们走！”

　　风迷抬了抬指尖，烟渐渐散了些，松了他们的捆绑。三个黑衣人不敢多留，捡起钢刀，翻身上马，打马就往东边跑，马蹄声越来越远，最终连影子都没了。

　　草场里又静了下来，只剩下牛的低哼和溪涧的水声。管风木看着风迷，手里的木杆还没放下，“你怎样来了？”

　　“我看见他们往这边来，怕你吃亏。”风迷的烟还没全散，绕在她的青衣边，像层薄纱，“乌木盒在你这？”

　　管风木缄默沉静了顷刻，点了允许，“在屋里，是上个月从山下一个老木匠手里买的，其时觉得盒子雕得美观，没多想。”

　　“边枯牙找这盒子，必定有原因。”风迷往前走了两步，青纱下的目光落在屋里的方向，“你得当心，他不会就这么算了。并且不止他，这江湖里盯上乌木盒的人恐怕不少 。”

　　管风木看了眼院里的牛圈，又看了看东边的路——黑衣人跑远的方向，晨光现已升得高了，把草叶上的露晒得快干了。他攥了攥手里的木杆，“我知道。这老倌草场是我的家，我不会让他们拆了。”

　　风迷没说话，仅仅抬手，让最终一点烟散了。阳光落在她的青衣上，把青纱照得有些透，能模糊看见她的眉眼。“要是再有人来，就往西边的竹林喊，我能听见。”

　　风迷没再多说，回身往西边走。青衣的衣角扫过草叶，没留下痕迹，像她来的时分相同，轻得像烟。等她的影子消失在路口，管风木才放下木杆，走进屋里——他得把乌木盒藏得再严实点，老倌草场的日子，恐怕不能再像曾经那样静了。

　　管风木攥着松木杆站在屋前时，晚风正卷着草场的枯草屑，往西边的竹林飘。他刚把灶膛后砖缝里的乌木盒又往深处塞了塞，指尖还沾着灶灰，就听见东边的土路上，传来一阵比马蹄更沉的响动——是边枯牙的枯木杖，戳在地上“笃笃”响，每一声都像敲在草场的命脉上。

　　边枯牙没带一个手下，玄色衣摆扫过草叶，沾了层金红的暮色。他停在栅门外，枯木杖往地上一撑，目光先落在牛圈，再扫过屋角的老石槽，最终定在管风木的手上：“我的人拿不走，我亲自来。乌木盒，交出来。”

　　“我说了，没有。”管风木把松木杆往身前挪了挪，杆头的旧痕对着边枯牙，“你要找的东西，不在老倌草场。”

　　边枯牙忽然笑了，笑声像枯木裂成两半，冷得扎人。他从怀里摸出块裂了纹的木牌，往栅门上一扔，木牌落在草叶上，管风木看清了——上面刻着朵半开的玉兰，纹理和乌木盒盖子上的一模相同。“三年前，你在江南救的老木匠，原是‘木氏’的守盒人。这乌木盒，底子不是一般的谢礼，是木氏传了三代的东西，装着‘木神脉’的隐秘——而木氏的最终一任主人，是我早逝的太太。”

　　管风木的指尖猛地一紧，松木杆差点从手里滑出去。他想起上个月老木匠递盒子时的目光，其时老木匠只说“这盒子得找个结壮人收着”，却没提过半句“木氏”，更没提过什么“木神脉”。

　　“木神脉能解百毒，包含我身上的‘蚀骨毒’。”边枯牙的声响沉了下来，指节泛着青白，“我找这盒子，不是为了江湖权势，是为了给我太太守着她宗族的东西。你要是知趣，就把盒子交出来，我保你草场安全；要是不知趣——”

　　他的话还没说完，西边忽然飘来阵薄烟，风迷的身影在烟里渐渐显出来，青纱下的目光落在那块木牌上：“木氏的东西，凭什么只归你？当年木氏灭门，你可没少火上加油。”

　　边枯牙的脸色瞬间沉了，枯木杖往地上一戳，带起几片枯草：“风迷，这儿没你的事！”

　　“怎样没我的事？”风迷的烟往草场飘了飘，裹住了栅门的木柱，“我母亲原是木氏的侍女，当年她拼死带出半张‘木神脉’的地图，就为了找这乌木盒。你要守太太的东西，我要护母亲的遗愿，这盒子，我也得要。”

　　两人的话刚落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，还夹杂着武器磕碰的脆响——是“雾影楼”的人来了，他们的黑旗在暮色里飘得扎眼。紧接着，南边又传来脚步声，“赤铁堂”的人举着火把，把草场的四周围了半圈。

　　管风木站在屋前，看着渐渐的挨近的江湖人，再想起乌木盒里藏着的“木神脉”，忽然理解过来——这底子不是一个盒子的抢夺，是一场围着“木氏神话”的厮杀。而他这个只想守着草场的人，早就被卷进了这场厮杀的中心，再也躲不开了。

　　管风木攥着松木杆挡在屋前时，院外的喧哗声现已近得能听清人语——是“雾影楼”的人，还有几个穿戴青布衫的汉子，看衣襟上的绣纹，像是江湖里有名的“清鹤派”，竟连正派人士也寻来了。

　　“管风木！把乌木盒交出来！”清鹤派为首的汉子喊得嘹亮，“那盒子里装的‘破邪秘谱’能镇住邪祟，不应落在你这平常百姓手里！”

　　“平常百姓？”边枯牙的声响忽然从人群后传来，玄色衣摆扫过草叶，带着股枯涩的毒意，“清鹤派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——你们要秘谱，不过是想抢江湖名头，我要秘谱，才是真有用途！”

　　管风木的指尖发紧，耳边忽然响起太太师祖生前的话。那是上一年冬季，白叟坐在炉边烤火，手里摩挲着个乌木盒，口气轻得像飘在炉上的烟：“风木，这盒子里的谱子，能破全国邪毒，也能养全国邪毒。将来要是有人来抢，你千万别给——特别是那些喊着‘正派’的，还有心术不正的，拿到了只会害人。”

　　其时他没懂，直到边枯牙带着人找上门，才知道那盒子便是江湖人疯抢的乌木盒，而“破邪秘谱”，正是边枯牙的克星——边枯牙练的“毒烟绝”虽狠，却怕秘谱里的破邪术，他抢盒子，底子是想销毁秘谱，永保自己的绝技。

　　一阵薄烟忽然从院外的老槐树下飘来，风迷的身影在烟里显出来，青纱下的目光扫过两头的人：“秘谱要是落在边枯牙手里，往后江湖再没人能治他的毒；落在清鹤派手里，不过是多件争权的东西。这盒子，该由能护着秘谱的人管。”

　　“我不想干预，只想保个公正。”风迷的烟往院门边飘了飘，裹住了管风木的衣角，“管风木是太太师祖钦点的守盒人，你们要抢，先过我这关。”

　　管风木看着烟里的风迷，又想起炉边白叟的脸，忽然握紧了松木杆——他不能让太太师祖的心血白费，更不能让秘谱落在坏人手里。哪怕对面是正派，是狠人物，这草场，这盒子，他都得守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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